4“越是想要”(第1 / 2页)
萧玹有些晕乎地出了宫。
他甚至被猝不及防的惊喜砸得晕乎到忘了自己当时的具体回答,总之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向那位景王殿下表达了“愿意”、“很愿意”、“愿意得不能再愿意了”的心声。晕着晕着,他心里又不免疑惑。
为何传言景王脾气很坏?极难相处?
景王爷分明是难得的直人,对他,又更多一丝几不可察然而的确存在的体贴。话又说回来,这种性子,是很不适合生在皇家。
他想着方才一番交谈。北齐对于哥儿和女子并不倡导教授琴棋书画之外的东西,更别提教他们揣度当今国主的圣意,景王爷便是怕他不知,才跟他详细明白地说了那么多。
非两个意思:一是告诉他以他萧家人的身份,想当未来后宫中第一人基本不用想了,当今不会允;二是告诉他,余下两位适婚年龄的皇子脾气好也会疼人,反正选嫡选庶,到最后,大概都只能得个亲王妃的品级,不如选个更好的。
毕竟,景王爷肯定知道自己不能人道,而那两位皇子,据说府里已经有十几房姬妾了。
景王爷这是怕他将来后悔。
竟是不惜自毁,将自己十分不的性格说得一是处,只愿他能作出“明智”的选择。
这位景王爷却是不知——
最后的结果一样,现在却是不一样。到底是当今的嫡次子,有封号的超品亲王,与两位皇子却是不同的。他用尽手段才能来参加这次宴会,不去抢那个最上等的?却去抢次品?加之景王爷不似那两个软包子风流皇子那般花心,府中姬妾成群。若他能成为景王妃,大概是绝不会受如在家中一般的苦楚。
而景王越是这般愿意为他想,他就越想要他。
毕竟,与这份对他的在意比起来,不能人道又算得了什么?
景王固然秀美异常,又不乏纯男性的英气,若说叫人提不起兴趣,太假,然而他最需要的却绝不是那种东西。
国公府。绿芜院内。
“啪!”
萧玹偏头避过砸向他的茶盏,垂眸安静地跪在院子里的砖石地上。
茶水沿着砖地流淌,很快浸湿了他的膝盖。
“二哥儿这厢越发不懂规矩了!”
一个嬷嬷冷着脸道:“夫人是哥儿的母亲!母亲赐的茶水,哥儿竟也敢不接?”
另一个嬷嬷在萧夫人——萧阮氏眼神示意下,新倒了一盏才烧煮的热茶。
她缓缓走到萧玹跟前,并未冷脸,反而笑了起来。
却是皮笑肉不笑:
“二哥儿本事越发大了,如今是有希望上那皇家玉牒的贵人了。可再大的本事,也不该跟母亲顶撞,哥儿该想想,本朝以孝治天下,若是哥儿不尊长辈,不敬嫡母的名声传将了出去,那景王殿下可还会……”
说到最后,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幽然:“这门亲事,说到底,现在可还没定下呢。”
萧玹沉默片刻,向萧阮氏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孩儿知,恳请母亲责——”他话未说完,滚烫的茶水已经从他穿着衣服的背部缓缓浇落。
脊背肌肉瞬时绷紧,却也抵挡不了那股灼烧般的剧痛。
可他法……萧玹将拳头攥得死紧,掌心传来指甲抠入肉后涌出的黏腻。
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明着能见到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而是祖宗规矩,是法与礼,轻易杀人于形。
对皇族是,否则那位看着就没什么纳妃意愿的景王爷不会因为皇后和太后几句话赴宴。对他这种国公府的待嫁哥儿,更是。
好在,或许是在他被叫到绿芜院之前,景王爷已遣人来说了什么,她们并不敢在他脸上手上这些露出来的部位留下明显的痕迹,只是用热水隔着衣物烫他的背部和双腿。
“这几日,便开始好好地学些规矩吧,以免嫁到景王府丢了我萧家的脸面。”最后是萧夫人语气淡漠地作了安排。
“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