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 / 2页)
叶楸满意得点头招呼萧旌一起坐下,突然想起自己这几日没见到李玄宁,可能去送任县令了吧,双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
晚上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榻上,叶楸从最里面两个翻身才能到榻边,这么宽的地方醒来总是和李玄宁贴在一起。
李玄宁像个小暖炉一样热烘烘的,老是装作少年老成的样子也难掩脸上的稚气,叶楸莫名其妙想了小孩一晚上,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晚上又开始做噩梦的缘故,白天也没什么精神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吓萧旌一跳。
“您要去房间里休息下吗?”
“算了,现在怠惰岂不是给人留话头。”饭饱后叶楸打着哈欠盯着案卷发呆,上面的字突然动了起来,字体从页卷上游出围着他打转,“鸟”字落在指尖不停鸣叫,两个“人”在“火”边烤热手里的“饼”,“川”状河流两岸“柳”条垂在河边,李玄宁站在不远处。
“玄宁,今天又有老板娘的特色菜,我们出去吃吧?”叶楸冲小孩说道,李玄宁转过身露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脸部随即溃烂流脓烂成一团。
“巡抚?巡抚?”萧旌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县衙,叶楸才惊觉自己睡着了。
“啊,你还有什么事吗?”叶楸揉了下紧绷的太阳穴。
“长醉村有人来报,说家里妻子失踪半旬寻不到人。”萧旌顿了一下,“您休息一下,我和高衙役去了解下情况?”
“一起走吧,反正也是睡不着。”叶楸起身整理衣服。
报官人的开着一家药铺离叶楸落脚的客栈不远,主人姓王名德全,他的妻子秦氏半旬前离家未归,直到现在才来县衙报官。
“为何现在才来报官?”叶楸看着寥寥几句的记录。
“王德全说妻子这次给他说去好友柳氏家暂住了,所以并没有在意,妻子迟迟未归便去接人才知道秦氏没去柳氏那处。”
“这次?那就是以前也有这种情况?秦氏是因为吵架离开的吗?”
“我专门问了。”萧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王德全说以前吵架后他妻子一直去柳氏家。”
叶楸和萧旌随同几个衙役到了药铺门前,门面是一个不高的二层小楼,里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两个厢房,平日里王德全和秦氏就住在其中一间。
一进小楼叶楸就被直冲脑门的药味打了个清醒,虽说王大夫卖药,这味道属实是太重了,他抬手唤来药童问道:“你家大夫每日卖多少药,又替人煎多少药?”
“回巡抚,药铺的生意说不得兴隆,只能算是还好,最近王大夫说上二楼能免费给人煎药所以药味重了些。”
叶楸示意自己知道了,打量四周,普通药铺的布局,只不过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居然贴着大门的地栿,想上二楼还要从大门进入,他到里堂坐诊处伸出手让大夫把脉,顺便让其他几人散开去附近打听消息。
“您最近睡眠不足气血两虚,还是要好好休息啊,给您免费抓一副安神的药。”坐诊大夫挺有眼色,看出叶楸身份特殊。
“大夫你在这坐诊多少年了?”
“有个二三十年吧。”
“这么久啊,那你应该很了解王德全王大夫吧?”
“他人私事不好多议。”
眼前的大夫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问不出更多,叶楸谢过大夫让药童帮忙现场把药煎了。
没一会打听消息的衙役回来,叶满棠听着事巨细夸赞王德全的说辞,仅有一件和秦氏有关,秦氏和王德全关系不和睦。
“一些消息还得听邻里间的闲话,都是关上门过日子,他们倒是比正主清楚。”
“秦氏经常和王德全吵架并离家出走,过几日再被王德全低声下气请回来,甚至他们传言王家的药铺闹鬼所以秦氏不愿意在家。”
“闹鬼?”
“是的,说是那小楼前段时间隐隐传出惨叫,王家虽然开药铺却也收治病人在二楼,又有人说是王德全在楼上用人试药。”其中一个衙役回道,“另外他们说药铺的楼梯贴着地栿能直接请鬼上楼,有招鬼之势。”
“医人容易医心难。”
“听闻以前王大夫还想通过任县令搭上城主,说自己会炼丹。”
“按照他们的意思,二楼的人被用于试丹药所以怨气极重连夜发出鬼叫,所以秦氏受不了这种折磨经常离家是吗?”叶楸有些不屑道。
衙役低头不语似是默认,叶楸让人先搜查一遍药铺,没有其他收获,反而二楼还有一个大药柜,衙役在角落里找出一个遗弃的炼丹炉,众人在二楼搜查到一半被药铺的人以不要打扰病人的理由赶下来。
“报官的王德全呢?”叶楸站在门外透气,药铺的味道太冲了,总觉得在铺子里喘不过气,有股莫名其妙的味道掺杂在药味里。
像是尸臭。
“在县衙呢,报完官直接晕过去了,一会让高衙役……叶巡抚?”萧旌一转身,刚刚还在门口说话的叶楸没了踪影。
叶楸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后一股凌厉戾气袭来,他侧身去躲,结果几日没睡好头一晕脚下一滑,摔过门框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一张烂成一团的脸出现在叶楸面前,腥臭味袭击他的嗅觉,粘腻血液擦过脸侧滴落在楼梯上。
噩梦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