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流放之路(被恶霸诱迫的小美人/和小狗初遇)(第1 / 2页)
冬已去,春已近,按说该是枯木逢春之季,可在接近西荒境界却一片荒凉,入目的是荒草乱石。烈日高悬,像一只不断吐着热气的烈烈火鸟,要蒸干人身上最后一滴水分。
慕凌身上原本还算干净的衣物,到了现在已经染了脏污,饱满红润的唇晒得发白起皮,脸上裹满红晕,一边的脸还红肿着,在日光的毒晒下火辣辣的疼。
记不清擦了多少次额头上的细珠,紧盯着当地居民好奇打量的目光,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是晒的,也是被里面暗含的恶意惊的。
历年来被流放到西荒的人并不在多数,天高路远,此地又是出了名的混乱,耗费精力押送囚犯至此,解差也不少折在此地,这里不仅亡命之徒流窜聚集,就是当地的土着居民也同样恶名远扬。
慕凌原先是对西荒一所知的,这些认知也不过是这一路上从解差的只言片语中串联起来,总结出的结论。
被流放到西荒的人寥寥几,除却慕凌及因他的父亲牵连的某个重臣之子,便只有十余恶贯满盈之徒,前者据说是家中庶子,不受重视,使了点小手段,侥幸躲过一劫,后者则狡猾难缠屡教不改,为保安宁,被朝廷打发到西荒,如此说来押送他们这些人着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一路上恶徒报团免不了作乱,而那看起来最好相与、和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庶子姬荷却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也不可能在全家都被处死的情况下逃过一劫,慕凌心细,察觉出姬荷与押送他们的头目有些端倪,但这些与他关,他只当看不见。
慕凌一路上都默不作声,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就被流放西荒,当日如往常一样,他便被突然闯入的暗卫抓走,而后在大牢中迷茫度过,慢慢地他才从狱卒交流中了解到一些始末:他们说是他的父亲枉负圣恩,不思报效,反图谋逆,而他受父所累,罪有应得。
深言细究终归又似是卷入了什么暗潮汹涌的派系斗争之中。
慕凌在狱中并未受到苛待,但却始终忧心忡忡,他十分担忧父亲的安慰,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就卷入了谋反案中,从小到大父亲从不在他的面前谈论朝堂之事,虽然生在离皇权最近的国师府,慕凌却一直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他不明白他的父亲怎么突然就卷入派系斗争了,以国师在大渊的超然地位,父亲大可以做到独善其身,不去趟这些浑水。
而他的疑问,在解差的闲谈中得到了一些解答,原本的大渊是神权在王权之上的国家,很长一段时间内,皇帝都会被国师极其党羽狠压一头,但在当今天子的祖父那一辈,这一境况便已颠倒,国师的权力就已经被削弱,乃至先帝时国师已经只是大渊国的一个较为神圣的象征,到了慕凌父亲沈琰玉这一代,由于沈琰玉颇有手腕,倒比上一代国师要有威望,朝中和民间都不乏有许多支持者,而这些年当今陛下也不知作何打算,一直有意放任的意思。
然而显然这些都是假象,当今天子谋略远超先皇,甚至是祖父,一度亲征铁骑踏破五个国家,丰功伟绩数不胜数,一切的放任也不过是想让国师一党掉以轻心,好一网打尽。
慕凌听得叹息,在心中。
这些话真假参半,不过是局外之人揣测,父亲的为人慕凌比任何人要清楚,他敢肯定爹爹并不是他们口中那么野心勃勃、对权势极为看重的人,相反除了国师不得不主持参与的祭典,他几乎很少去染指朝廷要务。
至于陛下的心思慕凌就更难揣测了,他极少入宫,并不如何了解陛下,记忆中陛下对自己并不亲近,那位英明神武的陛下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总充满威严冷漠,而对爹爹却有几分难掩的柔和。
是以慕凌并不认为他们真的势同水火,慕凌觉得他的父亲是被冤枉的,而陛下也是被别有用心之人一时蒙蔽。
慕凌探听不到父亲的消息,幸而父亲的养子,他亲近信任的义兄沈小满不久前因要事离开了帝都,小满哥一身武艺,为人聪颖通透,若得知此事,必会设法营救父亲。
慕凌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不拖父兄后腿,日后会得到父兄营救,退一万步来说,万一有何意外,他活着,活着回去也是救出父亲的最后希望。
因此一路上他都尽量保持平静,尽管风餐露宿只能吃些干粮,他也默默忍着,白嫩的脚心被磨破了钻心的疼,他也只在夜深人静悄悄地抹眼泪。
他自小生活优渥,锦衣玉食的长大,哪里吃过这些苦头,平日里吃的穿的用的全都精挑细选,出门又何时需要他自己走路。
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娇气了,但他改不了,他委屈,忍不住在夜间垂泪,想家想父兄,但他能忍,他的性格很好,尽管被娇生惯养的长大,也不是顽劣的性子,他温和爱笑,讨人喜欢,极少动怒,对人发脾气。
他这样温和害的一个人,在一群大奸大恶的囚犯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里面谁都能咬他一口。
好在解差还算尽职,本身也都是实力不凡,能压住这些囚犯,而幸运的是与那些戴着很重的枷和手铐脚镣恶徒不同,慕凌和那个大臣之子姬荷并没有这些枷锁,也未强行要求他们着囚衣,慕凌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优待,还是觉得他们害而轻视,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感到庆幸。
起先慕凌觉得自己与姬荷有些同病相怜,有过委婉示好,但姬荷对他并没有好脸色,大抵是觉得国师才是罪魁祸首,而自己家里出事全是辜遭受牵连,连他这个平日里不受待见的庶子都险些被处死,宁愿同那群罪大恶极的囚犯调笑,也不肯搭理慕凌,慕凌便也识趣的不再试图与之交好,他是习惯了与人为善,过往也不曾在与人交往中碰壁,但别人若不喜欢他,他就算害怕,也宁可孤单一人,并且他并不觉得姬荷一家是完全辜的,他是不太懂党羽纷争,但他也读史,晓得许多道理,姬荷父亲并非是足轻重的小官,朝廷重臣若不愿参与争斗自有法子避开,自愿趟洪水的,为权为名自是有所图谋,姬荷自己也知道这些道理,不过是泄愤罢了,他在家中低眉顺眼,不受重视,遭了难却要被端牵连,他是习惯了不反抗家中一切,但同为阶下囚,一看就不谙世事柔弱可欺的慕凌,他自然是敢摆脸色的,再如何尊贵的高高在上的国师独子,如今也不过是个任人拿捏的罪人,而他自小在后院明争暗斗中长大,费了一番功夫逃过死刑,手段向来只多不少,西荒传闻再是骇人听闻,姬荷也自负能活下来,甚至觉得此地落后,自己说不定能在这个蛮荒之地大展宏图。
又说那些囚犯,虽被压制,一些小毛病却是一路不断,轻薄之词信手拈来,更有那色欲熏天的,从最初就盯上了队伍里不一样的两个人,那姬荷长相已算出色,国师之子却更是不俗,先不提那如仙临凡的精秀面容,一身白皮嫩肉,十五六的少年郎身材高挑丰盈,全不似同龄的姬荷那般单薄,看着寡味,走起路来体态摇曳生姿,让人不由肖想抱在怀中细细把玩该是何等销魂滋味。
寻了缝隙,见缝插针,一路上戏狎之词是未曾断过的,言语间不痛不痒的戏耍,浑不似伤人,于听惯了荤话,也见惯了龌龊的官差而言造不成半点伤害,且为了避免横生枝节,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并不如何管束制止。
那小公子显然是未曾见识过这些肮脏的,看着大抵情欲都不曾沾染,被五大三粗的刀疤脸几次调侃红了脸,不知羞得恼得,一时之间成了这群囚犯眼中春天里的第一抹艳色。
慕凌出身高,惯是让人捧着的,帝都里连皇子公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从未有人敢对出言不逊,更何况是他向来一知半解未曾沾染的污言秽语。
而今突逢大变,一夕之间成了罪人之身,身如浮萍,路过的蚂蚁都能踩他一脚,何况是这些毫道德、寡义廉耻的奸恶之徒呢?他体弱且身长处,如今的处境也容不得他如何去计较回击。
言语上的轻薄罢了,是难听,令人作呕,左右也少不了几块肉,何必与那些亡命之徒计较,说是必说不过的,又何必非要同这些人置气,于自己利,听多了便也麻木了。
他也没忘记,他们最后都要被驱赶到同一个地方,倘若意气用事与这些人结仇,届时再押送官差管教,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因而渐渐地,囚犯们就发现原先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调戏得面红耳赤的国师府小公子,已能淡然面对他们的调笑,本就是趣的路途中的取乐,三俩囚犯觉得没意思便也作罢,唯那其余数人都有几分畏惧一脸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不肯就此罢休,别人是讨些嘴上便宜,也懂得适可而止,国师一案难保不会再有反转,他们虽然不是善茬却也知道审时度势,还抱着从西荒逃出去的念头,传闻国师手段诡谲心狠手辣,若真对国师之子动手,哪日若情况有变,保不准就要拿他们开刀了,常年里都在刀尖舔血,警觉性并不低,蠢的也早就死透了,偏有那不怕死的,胆大包天,刀疤脸却是真动了心思。
他在心底嗤笑其余囚犯胆小怕事,就这样的胆量还能在西荒那个恶人堆里活下去?都到了西荒了不想如何在这里求生,争一块地盘,竟还指望逃脱回去,实在蠢钝,要知道历年能在西荒中活下去的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至于同行的两个公子哥,刀疤脸敢笃定,一旦进了西荒怕是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何谈忌惮国师翻身的报复呢?那姬荷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深宅后院里出来的孩子,然而这些远远不够,他倒是知道寻求庇佑,没上路几天就看出了为首的刀疤脸,轻佻引诱声息都在一举一动之间,刀疤脸不既未应承也未拒绝,那眼珠子从始至终都盯着慕凌呢。
刀疤脸虽说男女不忌,但若是有得选他还是更中意柔软丰腴的女子,这国师之子虽是男子,顾盼之间一举一动却也尤是勾人,身材体态也柔韧极了,那张脸如朝之木槿,尽管还有着几分青嫩,但若浇了男人的精水,必会颠倒众生。
刀疤脸好女子多过好好颜色的男子,比之少女又更爱熟妇,见了慕凌倒是头一回生出比饱满熟妇还要兴奋的情绪来。
慕凌没过刀疤脸有如实质的目光,眼里的淫邪垂涎令人心悸,叫他看得恶心气愤,又毫办法,只当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