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唐天崩溃绝望被萧玹斩/烨:就是太小了,还是挤一挤喂大哥吃(第1 / 2页)
已经是第十次被冰水泼醒。
浑身的伤口也随着意识的回转,全部苏醒过来,剧痛侵袭了脑海,他不受控制地惨嚎出声。
“啊啊啊!”
真没想到这么狠……
改变这么大……
前世那个娴雅温顺的,被他以“圣上口谕”为名毁去容颜,最终被他割下脑袋的萧皇后,今生不知经历了什么,竟被锤炼出了这样一番狠毒心性。炮烙、剥皮、剜肉、碎骨,方才,甚至命人拿了几只饿久了的老鼠,用锅盖到他双臀,在锅上点火加热,逼老鼠们从那唯一的洞口钻入他体内。
现在他的后面湿腻一片,全是血。血还在不断流,破损的穴口和肠道还在源源不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灌汤。”
眼底一道细长刀疤的青年漠表情地吩咐。
此刻论从容貌身材,还是从气势看,都人能相信这竟是一位哥儿。
酷吏们虽然内心暗惊于这位景王妃兼当朝第一位以哥儿之身征战沙场、得封骠骑将军的狠人心性之毒辣残酷,到底是数场拷问经历下来的,几人扯起唐天头发的手,捏鼻掰嘴的手,俱是稳稳当当,坚如铁铸。
力也法挣扎,一碗混杂人参黄芪等各种药物味道的滚烫浓汤,直接从他张开的嘴巴灌入。
“咳咳……”
食道传来阵阵灼痛,顷刻便有股股暖流从腹中蔓至四肢百骸。起效如此快,与其说是补汤,更像是以摧残身体根基为代价,强吊着最后一口气不断的虎狼之药。他昏沉的脑子刚清明了些,便听得另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耳边阴冷地响起:
“狗贼!再不交代你妖人师傅毒咒的解法,莫小爷便要往你身上最后一处好肉那儿招呼了!”
浑身一个哆嗦。身为男子,怎么可能在听到这样的威胁时动于衷,只是——
他勉强撑起一抹虚弱笑容:
“慕容秀本人不来……不跪在我面前,求我……向我道歉,砍了自己的手,再帮我砍了你们几个的手,我……是绝不会说的……啊、啊啊啊!”
“滋滋”的皮肉烧焦声响起,莫七海咬着牙,俊脸一时青白狰狞如厉鬼。
“你的狗嘴!也配提王爷的名讳?还想叫王爷向你下跪道歉?砍自己的手?砍我们的手?”右手持续用力,发红的烙铁几乎要把唐天胯间鼓起之处生生碾平,再碾得凹进去。
“你奶奶的!莫小爷今日就平了你身上所有凸出来的地儿!”
痛到昏迷。又被泼醒、灌汤,接着被继续逼问。这样一次次地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半昏半醒的状态间,他听见有人来找这两个狠毒的贱货,说:
“灵音大士已经有了眉目,两位大人需再在这里耗费精神……”他迷迷糊糊地听着,就想大笑,怎么可能?
那根本是不属于此世的秘术啊。此世再是具有大神通、大智慧的人,也绝对法解开它。
他其实也不会解,但他怕他说了实话,他们会认为他是没有用的人,为了给现在忧心如焚的慕容秀出气,直接将他杀死,那样他就看不到结果了,所以即便被折磨了一轮又一轮,他还是咬紧了嘴。
萧玹和莫七海已经离开了。
躺在昏黑腥臭的地牢中央,他喘息着,缓缓闭目,紧张地感受着灵台处的印记。
他想看一个结果……
师傅留下的印记越来越淡,这意味着师傅的魂魄之力越来越弱。师傅曾说他身怀习自异界的秘术,即便肉身死去,魂魄仍能滞留于世间长达七七四十九日,若四十九日内,能寻到新的合适的肉身,便可侵占别人的身体复活。现在却是不知,师傅魂魄消散了大半,是因为始终没有找到满意的肉身,不愿复活——
还是已经不能复活了?
他想看的结果,便是这枚印记到最后究竟会不会消散。
根本不敢多想后一种可能。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天道还告诉朕,你们那些不属于此世的秘法,‘上一次’或许管用,但这一次,绝、对、不管用了!”
慕容烨的话尤然在脑中轰然作响,如惊雷一次次冲击他的神魂。
若果真如慕容烨所言……
秘术失效,他跟慕容秀的生生世世之约要怎么办?
他绝对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能承受失去他。他要他永远是他的。他不可以离开他。
今生已经没了,若是没有来生,没有以后的生生世世,他要……怎么办?
本以为在酷刑中早就干涸了的眼角,再次涌出温润。
“遭那妖道作法危害,只是其一,陛下寿祚,本就该只剩不到一年了,这一次是人祸,亦是天劫。”灵音这宛如咒诅的话一出口,满殿伺候的人皆瞪大了眼,旋即立刻看向床边。
侍卫紧张间已经拔刀出鞘,只等这位与帝君平起平坐的景王爷发话,就将这大逆不道咒上之尼擒下。
却见慕容秀握着慕容烨的手颤了颤,只是神情恍惚地望着灵音,薄唇徒然张合两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天劫……
是说“天”要把大哥带走吗?他知道灵音大士的意思,前世,大哥确实是死在这个岁数附近。但既然他能重生,来改变宇文翊、唐天和南诏国师这些人的命运,为何不能改变大哥的呢?
“要怎样才能改变大哥寿祚,本王愿意用本王的寿命来换!”“二弟……”慕容烨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
一手捂住了慕容烨的嘴,却不敢发力,只是贴上他柔软微凉的唇瓣。
慕容烨“唔唔”想出声阻止,慕容秀只管急着对灵音大士问:
“大士可有办法?能否将我的寿数分给大哥一半?哪怕我的也不剩很多了,然则能分一年便算一年!”
“殿下,您寿数已变,怎会‘不剩很多‘?”
灵音摇头叹道:“只是,却不可能分给谁。还有一些人的寿数也能变。皆因你们都是异数造成的误,陛下却不是,陛下短寿,半为异数所致,半却是因一直以来自身行事太过刻薄阴毒,遭臣子怀恨。贫尼不同您弄什么玄虚,说的都是直接话,您当明白贫尼说的是什么,须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陛下寿数能不能延长,端看这七七四十九天,陛下能不能熬得过;也端看天意,它愿否像偏爱您一样,稍予陛下垂怜。”
灵音说完,略行一礼,径自飘然而去。
慕容秀难掩脸上颓靡神情,却也只是片刻,他转头望向慕容烨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和带笑的模样。
“必定没事的。四十九天,那妖道死去,已有四十六天了,还剩最后三天。只是三天而已,大哥,灵音大士说,天意偏爱我,它必不忍我再受痛失至亲之苦,你一定会平安事。”
压下心中酸涩,他竭力不去想慕容烨此刻遭受的痛楚,竭力不去想任何不好的事。
一面声音坚定地说着,他一面慢慢扶起慕容烨。
正如灵音所说,他确实明白:前世大哥登基后,脾性比今生要差一些,对待犯的臣子也常常过于苛酷。猎场里袭击他们的刺客,有南诏人,这些人现在想来,估计跟唐天脱不开关系;也有他们自己北齐的人——尽管刺客们都服毒自尽,没有招供主谋,他在大哥死后,顺着线索一路查下去,确实是查出了数名他们北齐自己的官员,里面甚至还有高居宰辅之位的。
只是,就算他明白,自己大哥或许当真做过一些事,当真是“作孽”过,他也依旧希望慕容烨活下去。
为此,他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气运、寿命、原则,这些通通不算什么,更何况,他早就把他放进了心里了。
他早就决定答应对方一直以来,想要他答应的事。
“大哥,你要是能坚持过这三天,我就答应你任何条件,别说三个,三十个,三百个,我都答应。”
慕容烨病重间望着慕容秀依旧脉脉含情的美眸骤然更明亮几分:“真的吗?”
“真的。你想要我答应什么,我知道,可你知道吗?我早就决定不再躲你了。我本来是打算灭了南诏后,就兑现那个承诺,自此以后,在你身边,再也不出华京,再也不拒绝你亲近。”邬全将一直在温着的药拿来,他接过,舀了一勺尝过温度,能入口。他又舀一勺,喂到慕容烨唇边:
“大哥,醒了就再喝些止疼的药吧?”
慕容烨一偏头,“不喝了,这药没用,”又笑道:“还不如二弟多陪我说说话有用。”
“那我就陪你说话。你想说什么?”
他顺着慕容烨拍床的动作,脱了朝服冠带,躺上了明黄的龙床。遣退內监和宫婢,慕容烨埋进他怀里,“二弟,”他的声音因为虚弱,显得格外轻软柔和,“是什么时候决定,不再躲我的?”
若是以往,出于羞窘,慕容秀大概不会直说,然而如今,他只恨自己为何没能早些告诉怀里这个心心念念只有他,一次又一次,甘愿为他丢掉性命的傻子大哥:“还记得那一次吗?你灌我酒,又把我锁在床上弄我。我内急,你不许我去,还接着弄……”
慕容秀声音嘶哑:“最后,我们两个都搞得脏兮兮的。我自己都受不了,想去洗掉,你却不肯,可怜巴巴地对我说,想让那些东西,在你身上多留一会儿。只因为那些东西是我的,明明那么脏,那么恶心,你一个皇帝,却当作宝贝似的。逼你去洗,你都死活不要。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再也不要看见你这样了。你若是喜欢我,连带着喜欢我身上的东西,想跟我亲近,那我就把我有的都给你。不需要你再把我的那种东西都当个宝贝似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