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太大了……哥哥吃不下……”（第2 / 2页）
女主人抱着个粉白莲藕似的女娃娃，胳膊颠啊颠，在一旁监督着：“写慢点，欣欣，比着哥哥的写。”嘴里不住地赞叹：“你老师的字写得，真跟刻的一样，好好学。”
季姿礼偷偷地看着，嘴角微微扬起，弟弟那个认真的性子，该做什么的时候绝不会分心。
又看半晌，许是那页纸写完了，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女主人端来茶水，小女孩儿哗啦啦地翻着一本连环画，指着其中一页对季霍辛道：“他也有个小妹妹。”
季霍辛看了，一点头。
“我还有个大姐姐，我是姐姐的妹妹，但是妹妹呢，又有一个小妹妹。”
她忽地一眨眼：“哥哥呢？哥哥也有妹妹吗？”
季霍辛道：“没有。”小女孩儿略有些失望，但突然反应过来：“对哦！你是男生，那哥哥是不是有个哥哥？”
这下季霍辛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小女孩儿兴致勃勃地趴到小桌子上：“那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姿礼。”
看小孩儿眨巴眨巴眼睛，就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小孩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接着问：“你哥哥是什么样的？”说着两指拉长嘴角，做出一副些许狰狞的面孔，“和哥哥一样，这样的吗？”
她原是想演季霍辛那张嘴角平直，冷冷淡淡的脸，可惜不够精确。
季霍辛道：“不是。”
“那是什么样的啊？”
远远偷听的季姿礼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忐忐忑忑，自己在弟弟心中是什么样的？
季霍辛难得的想了想，说：“泪包。”
小孩儿登时大笑出声，拍着巴掌道：“那和我小妹妹一样！呜哇呜哇，哈哈哈哈哈哈……”
自认在弟弟心中树立了可靠伟岸形象的季姿礼：“……”
这一看下来，他就贪了心，总想着下一秒就走，可手指却牢牢地抓住栅栏，还要再看，再看，听弟弟一来一回地跟小孩儿斗智斗勇，教她音标、单词、句子，多么新鲜，是略有些严厉的弟弟……他暗中感激上天让季霍辛遇到了好人家，小孩儿和主人家都好，弟弟能应付自如。
看着看着，便到了季霍辛结束的时间。
季姿礼悄悄地提前藏到车上，跟着季霍辛出了小区大门。离公交站台约几十米处，他仍谨慎地穿戴严整，盯着不远处的那个挺拔如松的身形。
弟弟上了车，他就彻底放心，真要走了。
他看到站台下，弟弟身旁的一个瘦弱身影一晃，即刻就要倾倒下来，弟弟眼疾手快，将那人接住了。旁边等车的人纷纷围上来。就在季姿礼“咔”地抽掉安全带，准备下去看看时，人群散开，原来那晕倒的人已然转醒，在鞠躬朝大家道着谢。
恍惚间看到那人的脸，白净脸孔，一对上挑的眼尾，让季姿礼想起另外一个什么人。他看到弟弟上了车，确认事发生后，才驱车离去。
车上，男生和季霍辛并排坐着。
“同学，”男生叫季霍辛，“刚刚谢谢你接住我。还有车钱，谢谢你帮我付，我微信转给你，行吗？”
礼貌又让人感到舒适的距离。
季霍辛一点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收款码。
叮咚——收到钱，季霍辛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见他一眼也不多瞧自己，男生主动搭话道：“我叫荷梵，同学你呢？”
季霍辛道：“季霍辛。”
荷梵微笑：“好听。你爸爸妈妈很爱你呀。”季霍辛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荷梵一双细媚眼一转，看他没有接下去，便很快换了话题：“W大的？我打赌，你是……师范专业的。猜的对不对？”
季霍辛淡淡道：“不对。”
荷梵不服输，翘起嘴巴：“少骗人，刚才我在你后面上车，你书包拉链没拉紧，我看到小孩的作业本了。”
见季霍辛不说话，他用手掌托着下巴，歪头瞧着他，这时，又仿佛很熟了，语气有点小撒娇的意思：“那——你是哪个专业的，总不能是学体育的吧？”
季霍辛道：“猜对了。”
荷梵一愣，接着噗嗤笑了出来。他是个尖细下颌的窄小脸型，这么一笑，两边嘴角向上翘起，更显得下巴小巧削瘦，季霍辛看着他笑，觉得他有点像姿礼。
“真的假的？”荷梵跟他解释，“不是，一开始我是这样想过，但真的不一样……”
他凝视着季霍辛的眼睛道：“你跟那些体育生的气质，真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笑了，季霍辛也就把脸转过去了。
荷梵补充道：“你也知道，咱们学校体院的风气是怎么样的。”
这话没，W大体院的桃色新闻多得是路边野狗路过，都要说道两句的程度。
他丢了个非常好接，又能迅速拉近距离的话题。可惜季霍辛抬头望了眼站台表，没有丝毫要争辩的意思。
荷梵笑道：“但你真的不一样。”
歘一下，季霍辛站起来，学校大门到了，车门开启，他下了车。荷梵磨了磨后槽牙，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没多做纠缠，说了句：“下回见。”便单方面跟季霍辛摆了摆手。
季霍辛的身影隐没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
荷梵倚在校门前的一颗梧桐树上，戴上墨镜，拨通了电话，嘴角弯翘着：“老板。”
对面像是询问他怎么样，他一挑眉，扬了扬下巴：“简单。”
“跟你说的差不多吧，有点憨，别的倒没有什么。体院男生嘛，全身上下就一根鸡巴，最好搞了。——哦对！脸！比你说的帅多了！就我前几天参加的那个电影节，不是看到了那个XXX吗，”荷梵翻了个白眼，好像很瞧不上人家，酸里酸气的，“他在台上面领奖，做作死了，脖子跟脸不是一个色号，粉丝还吹什么电影脸，笑死我，我跟你讲，这什么叫季霍辛的？XXX敢往他面前站，立即就被衬得是块臭泥巴！”
他啰里啰嗦，絮絮叨叨。对面打断了他，嘱咐了什么，他却很不耐烦听，嫌弃地甩了甩手：“知道，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把他的心分走，你好去把人家哥哥搞到手。”
荷梵莞尔一笑，拿捏着撒娇扮痴的声调：“贺总。”提醒他别忘了事成之后的承诺。
对面道：“这就交给你了。这次别提前领了盒饭。”
荷梵咬牙切齿，一张雪白脸孔气得炸红，重重哼了两声。
贺风行道：“干好了，下次让你吃杀青宴。”
荷梵立即笑得跟朵花儿一样：“男一，说好了的，贺总。我很快把他搞到手。”